我有故人抱剑去,斩尽春风未肯归
我有故人抱剑去,斩尽春风未肯归
壹
我有故人抱剑去,斩尽春风未肯归。
草长莺飞的时节,在清明雨后的坟前,抱剑的阿黎轻轻低语,“娘,对不起,阿黎没办法遵守承诺了。”
她要下山去江湖里找那人。
她要问问他,他到底有没有心,怎么就狠得下心抛弃妻女十余年的!
抱剑的手臂微微收紧,剑鞘上的花纹硌得生疼,只是阿黎下意识选择了越发握紧而不是松开,因为那人曾说过,只要剑在,他就一定会回来的。
曾经她认真地相信着那人说的每一句话,日日抱剑,不肯松手,倚门而立站在原地等着故人归来。
等他就像离开之前那样,大声朗笑归来,等他抬手,温暖的掌心揉乱她的发髻。
可是她等了好久,等到几度春去秋来,等到娘亲坟前的树枝抽出新芽亭亭如盖,等到她长发及腰时,还是没能等到那个人归来。
娘亲走之前,还在念着他的名字,可是那个时候陪着娘的,只有她和那把剑。
等太久还等不来的时候,阿黎决心下山,遍寻江湖,也要找到那人,找到他问一句,江湖可是比她和她娘亲还要重要?
贰
阿黎下山还未进江湖,先从山下客栈说书人的口中听到了江湖,说书人口中的江湖人很奇怪之处,他们热衷追逐于各种神兵利器,甚至因此酿成了不少灭门血案,其中最为惨烈的就是因为名剑而全家上下二十八口被灭门的白家。
“据说啊,那白家唯一逃出生天的独子也曾一人一剑杀入江湖,剑挑当时参与灭门的江湖中人,无论对方强弱人数,但凡是参与了白家灭门事件的门派都被白起一一找上门。”
“当时,那白家独子一手惊鸿剑法真可谓是惊才艳艳,交战中,只见他剑若游龙,寒光一舞,便是锋芒纵横……”
说书人还在吹嘘那人剑法时,怀抱长剑的阿黎在诸多的窥视目光中已经步入了江湖。
即使,阿黎一遍遍同人解释这不过是普通的长剑,可是不知为何消息还是传了出去,并且越传越变样,到最后竟成了整个江湖都在疯传,二十年前,因为名剑惨遭灭门的白家后人又怀抱名剑重出江湖了。
抱剑少女手无缚鸡之力,那就等于名剑无主,对于为了神兵利器打破头脑的江湖人来说,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引动江湖风云呢?
被狞笑着的江湖人围堵在悬崖边上时,阿黎怀抱长剑,两只眼还是带了最后一丝希望地在那些狰狞面容中寻找,寻找那个熟悉的容貌。
只是,遍寻不见。
叁
阿黎面如死灰,心底残存的那丝希望的火苗晃了几晃,还是熄灭在无尽的黑暗中。
她抿唇垂眸,不去看那些可怖的面容,抱紧了怀中的长剑,“剑我是不会交给你们的。”
因为曾经有一个人跟她说过,剑在人在,剑亡人亡。
“天下利器,唯有德者持之。小丫头劝你乖乖把剑交出来,不然,可别怪……”
“跟她这个小丫头片子客气什么,他们白家人都是倔骨头,十年前下来的那个家伙不就是吗?”人群中有人嚷嚷开来了,阿黎定睛看去,认得那人的面容分明就是她第一次下山时遇见的那个说书人。
十年前……阿黎心头一颤:“你说什么?”
“十年前那个白家独子闯进江湖,不自量力想为白家翻案,最后不还是死了吗……”
句句戳心,字字如刀,心神恍惚之下,半分武功都不会的阿黎根本躲不开那疾驰而来的剑刃。
眼看那一点寒芒就要刺破柔嫩的脖颈之际,铮地一声,长剑出鞘,横档住了那一剑。
长剑被握在了半是透明的大手中,宽大的袖袍在风中猎猎作响,那个身躯近乎透明的青年男子,手持长剑,犹如神佛一般挡在阿黎面前。
温暖的掌心揉乱了她的发髻,阿黎不可置信地抬眸,愣愣地看着那虚无的背影。
“谁敢欺负老子的阿黎!”青年男子唾弃道:“你们这群渣渣,当年打不过老子就用些下九流的手段,现在还想对老子的阿黎下手!啊呸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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